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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   蔡辰靖 

 

    今天媽打了通電話回家,是說她胃不舒服而去了醫院。說到胃痛,我想起外婆之前也有這個毛病,難道是家族病史?

 

    而說到外婆,我也想起了一些往事。

 

    還記得八、九年前的我和外婆共睡一間,老舊的暈黃燈管在天花板下抖呀抖的,偶爾還有幾隻飛蛾在旁繞著不規則的圓圈。

 

    而現在我有了自己的房,寬大且柔軟的彈簧床是地舖無法取代的,甚至於一到晚上,房內偶會因我讀書而亮起的熾烈白光,也少有擾人的蚊子會來拜訪。

 

    還記得七年前家裡養的第一隻小狗死了,我躲進棉被裡哭了好久,隔天屍體還被媽帶到大慶車站附近一片我酷愛的美麗空地埋下,屍身上黑棕相間的毛髮卻早已失去了光彩,嗯,她叫妞妞。

 

    而現在我都叫我的狗蠢蛋,即使他只花一個禮拜就學會在報紙上排泄,身上的金黃毛髮比麥當勞的招牌還要醒目。

 

    還記得六年前那台被媽一怒之下摔壞的電視機,螢幕只有四張A4紙大小,而我看的節目除了幼幼台就是親子台,即使當年的廣告只有家樂福又在特價。

 

    而現在我家的電視由電漿升級成液晶,從半液體變成了半固體,螢幕大到連我瞌睡用的大型抱枕兩個都還蓋不住,家樂福廣告的頻率也少了些,反而是一堆100開頭的人力銀行晃花了我的近視眼。

 

    順帶一提,我這副粗框眼鏡是我最近才配的,店員還說我戴起來很潮。

 

    還記得外婆跟我睡同間房時,總在我即將入睡的迷茫時分問我一句:「如果哪天外婆死掉了,你會不會哭?」而我總會揉揉發酸的眼睛回答:「嗯。」然後抱著外婆的手臂安詳的進入夢鄉

    而現在,嗯,最近一次見到外婆是什麼時候?去年寒假?暑假?還是清明?

 

    還記得那時妞妞向我討東西吃時,會先用爪子勾著我的褲腳,發出「嗚嗯、嗚嗯」的撒嬌聲,水汪汪的黑眼珠也不再深邃的看不清楚,而能清晰的映出我的倒影。

 

    而最近剛好有點空閒,要不回去看看她?奇怪,那片綠草如茵的空地是出火車站左轉,還是右轉?

 

    還記得小時候媽總會叮嚀我看電視要離螢幕150公分,而我總因為這項規定少不了和媽爭執,雖然只是單方面我的任性。

 

    而現在……咦?我的電腦怎麼還開著?啊,差點忘記了,得快點上網刷動態,順便看看最近遊戲裡的工會要幹嘛……

 

    對了,媽怎麼還沒到家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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